這是小毛咪剛到家裡的樣子。說是瘦骨嶙峋一點都不為過,外加掰咖、耳疥蟲、肚子有寄生蟲。為了她,和家裡鬧革命。嫌棄寵物很麻煩的媽媽天天碎唸要我把貓送走,某天晚上終於受不了回了嘴,大翻臉。冷戰不說話,默默找房子即便要搬出家裡也要養貓。因為她不只是貓,更是生命,一個我喜於承擔的甜蜜負荷,或許也是我的靈魂。


○○四年生日那天,將養了十五年的狗安樂死並親手埋葬,第一次深刻明白有愛對一隻同伴動物並不足夠,當她遭逢大病而我毫無準備甚至無能準備,我便有罪。三年了想起她顫抖著闔眼的樣子還是掉淚。朋友說我簡直太過自虐。


每年我都到河邊對狗說話,擺上一朵花。其實也沒說些什麼,不外乎一再道歉,以及無盡的想念。想念她總在我哭的時候磨蹭我;在我躺在地上時和我胡鬧;想念她的等待,而今我們角色轉換。多半時刻其實流著淚,嗚嗚地哼,完全是迷了路的孩子,只能絕望地,哭與等待。


後來知道眼淚無法沖刷深刻的感傷、時間無法撫平真正的傷痕,更重要的是人畢竟並不那麼善忘。某個夜晚哭完後忽然知曉要如何答覆、說明自虐的選擇—未曾那樣愛過便不能體會。任何一道血痕都是銘記,提醒除非將來不再重蹈覆轍,否則生死兩越,毫無意義。


於是二
○○七年六月二十七日,貓來了。


070731,開始安穩地睡在床上


070812,抱怨沒有貓跳台


070925,和小鱷同在一起


071009,相機鏡頭是地鼠


071030,一家不容二喵


071031,久利生公平(誤)


071031,貝克喵


071124,雲門阿喵



080119,守望


080311,CT萬歲


080403,有你我不怕


080514,母親像月亮一樣


080530,手到擒來


080530,小惡魔


080618,購物女王


就這樣仔細紀錄貓如何從虛弱走來,忽然一年就過了。貓的腳不跛了,偶爾小病,如同我開始感覺疼痛,偶爾流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