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律師來信,才驚覺自上一次更新部落格,已經20天左右。這20天的表面名義是「長假」,實則是「離職前的最後休假」,但實際內容則是:跑了更密集的採訪。真正的休假要等到七月,但因著手邊的稿件多到爆炸,於是總想著七月快到,又想著七月不要到。在工作至少部分完結前,這種心情恐怕會一直持續著。


朋友提醒,應該好好地跟部落格的讀者報告一下離職的狀況,但不是那麼確定為什麼要報告,畢竟,並不是不再當記者了。說起來,報告怎麼這麼久沒更新部落格,以及一些近況或許比較適宜。


決定離職,是因受到公視獨立特派員前製作人的邀請,將一起為新的計畫工作,工作內容一樣是記者,但較偏向專題式的採訪,且需要影音技術,這對我來說,是新的挑戰。


在立報至五月底正式離職,已是四年半的年資,據說,這在報社內的文字記者年資很長。過去離開的同事多往主流媒體跑,離開原因不外乎影響力與薪資福利,但我的離開與工作穩定與否無關,純粹覺得需要再突破。四年半的立報生涯說長不長、說短不短,於是耕耘的路線穩定了、操作模式習慣了,卻覺得不足了。不足的部分,尚且無法歸納是自己的問題或是環境限制,但因環境是可控制變項,所以實驗。


在決定離職前數度掙扎,雖然主管說,在去年因莫拉克風災後,一度想至災區蹲點時而提出離職請求的我已讓她心裡有底,但因日前社長過世,新同事也都入報社不到半年,離職的提出,完全不是時候。另一位主管得知我要離職,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在FB上說:「為什麼都挖我們的記者!」應該是很無奈的質問,立報的記者可以有所表現,是因為報社給的空間;但也為了維持空間,在福利條件上不如主流,同事一個個離職,像是預示的結局。


要把這個寫出來,是希望更多人支持立報。尤其當我知道,有些讀者是因為我所書寫的環境或社運議題而訂閱立報,更希望讀者不因我離開而不再支持,因為我所能寫的空間與一切,都是因為報社的包容;報導的可看性,也是時間與採訪中所受到前輩的指點而累積出來的。新進的兩位記者,都是可造之材,再給一些時間摸索出固定路線,一樣有精采的報導可看。


有時候,覺得這種等待是相當迷人與值得。新聞記者與閱聽眾的信任,靠的是這樣的等待所塑造出的,然而要讓閱聽眾願意等待,也須取決於媒體本身的乾淨與否;某程度來說,覺得自己過往四年多以來,是經過了這樣的洗禮,在媒體成為亂源的時代,立報與它的讀者們一起努力讓「可看的新聞產生」。而我希望這可以持續下去,當然,到了新單位也希望有這樣的互動。


至於休長假的這兩個月,則將忙於糧食、莫拉克一周年的採訪,參雜著幾場中科議題的分享座談,並且和友人們執行著青輔會的計畫,透過青輔會的補助,再次走訪西部幾個大開發案,希望可以有不一樣的書寫呈現,而友人則會努力創作歌曲,希望有更多元的傳播可能。


然後,七月中就要去雲南放空。放空完,我會再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