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帶著辛巴來見面。照例約在貓咪豆花。辛巴吻我,開啓散步的前奏。短短的路,短短的話。逗點,句號。二十個字以內的組合。在公園旁的停車場前。

「好了。可以了。不要勉強。」我點點頭。

點點頭。和她在路口道別。
點點頭。倦意上湧。
點點頭。十年翻飛。

電話裡和M談起貓。

貓剛來的時候,曾咬了我一血口子。

尖牙刺進掌心,很疼很疼。當時半夜,靠著牆擁抱貓,忽然間貓顛瘋起來狠狠吃了我一口,並且像烏龜一樣,叼著不放。很疼很疼。但我只是擁著貓、放任她,和她四目交接。一聲痛也不喊。沒有責罵。沒有痛打。

好久以後,貓鬆口。
此後再也不犯。

不是不懂,而是太明白。
渴求貓那樣的理解終究成為勉強。

喝一整大杯梨酒,按下通話鍵。
以為醉了。窗外瞬忽大雨,蒸發酒精。
笑著關了手機。


另一花在我胸口爆開。屬於此時
的花香。你一定期待過。你一定
因此而愛過。但是沒有。
我只是一個死者。從你的囈語中
走這首詩。我一點也不在意
把你一個人,留在此時。因為
我對自己,也一樣狠心。」  (隱匿,《此時》